3、色性
植物的花,是植物的生殖器。自然界各色各样的花朵,含苞吐艳,争相开放,其实是向世界展示自己生殖器的动人春貌。把自己美丽的东西展示出来,是大自然最纯真的本性。
可是,无花果却与众不同,非常特别地把自己的生殖器隐藏了起来。人类发现,无花果隐藏生殖器的天性与人类自身遮挡私处的行为恰好一致,具有强烈的性意味。
人类始祖亚当夏娃偷吃“禁果”以后,为赤身裸体害羞,感觉“那里”不能见人,率先用无花果树叶遮住下体,无花果掩藏花蕊而其树叶又被人类始祖用来遮蔽私处,使得无花果天然具有与性及性器官的独特关联。两类生殖器官都在帷幕之后,神秘而具有诱惑力,不能不说是奇妙的巧合。在这个意义上,说无花果有“色”性,并不牵强。
告子曰:“食色,性也”。性欲和食欲一样,都是人的本性。所谓性文明,就是用文明的手段,用一种理性的、合乎道德规范的方式去摘取遮挡异性身体的那片树叶,使得赤裸相向也具有理性和美感,从而升华人性,将灵与肉完美地统一起来。
十七世纪法国思想家弗朗索瓦·德·拉罗什富科说:“在灵魂中,爱是一种占支配地位的激情;在精神中,它是一种相互的理解;在身体方面,它只是对躲在重重神秘之后的我们的所爱一种隐秘的羡慕和优雅的占有”。
爱因斯坦说:“人类如果失去了神秘感,生活就会像被风吹灭了的蜡烛”。无花果树叶创造了这种神秘,才使得人们羡慕异性神秘的身体。而爱情产生于男女之间受无花果树叶阻挡的性交流。无花果树叶的存在,为两性交往制造出一种间接性,这种间接性派生出许多摘去那片叶子的间接方式。
美国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青年时代的好友约翰•沃克在弥留之际,曾辗转请求杰斐逊去看看他,但杰斐逊拒绝了,他只是派人送去了一个无花果花篮。原来杰斐逊年轻的时候,曾借照看朋友妻女的机会向朋友的妻子求爱,骚扰了好朋友平静的生活。杰斐逊后来承认这一做法欠妥,所以不好意思去探望垂危中的好友,而是别有意味地送去一个无花果花篮。无花果自古便和爱与罪相连,杰斐逊也清楚这一点。
无花果树叶承载了理智与道德的责任,有着爱与罪、美与丑的双重象征。没有这片树叶,性交往与动物无异。粗劣拿去这片树叶,原罪横生其中,有淫恶之嫌。人类面临的问题是怎么看待这片叶子以及用何种方式处置这篇具有隔离效应的叶子。由无花果树叶遮羞引发的两性关系史,甚至包括服装发展史、艺术史等,都可以从中找到原始的文化基因。
从无花果到无花果树叶,两性间的是是非非就这样因为遮蔽而不得消停,说到底,这是无花果的色性起作用。她的花不隐藏其内,她的叶不遮挡人体,异性交往哪有这么多麻烦?世上哪还有这许多风流韵事?这种文明的“麻烦”,其它植物就从来没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