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杉和无花果,一个是绿植,一种是果树,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这两种植物在中国都掀起过一波产业风潮,表象背后,都有令人深思、发人深省的共同点。
我把这两种植物放在一起,只为了说明品种选择对于农业项目成功的重要性。但说出“皇帝的新衣”真相,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一、关于红豆杉
红豆杉是什么?它有什么价值?这里先普及一下常识。
红豆杉是植物界、裸子植物门、红豆杉纲、红豆杉目、红豆杉科、红豆杉属、红豆杉种下的一种植物,是经过了第四纪冰川遗留下来的古老孑遗树种,在地球上已有250万年的历史。
红豆杉树高可达30米、胸径1米以上。但在自然条件下,红豆杉生长速度缓慢。由于自然分布稀少,再生能力差,是世界上公认濒临灭绝的天然珍稀抗癌植物。在我国被列为一级珍稀濒危保护植物,我们经常经常看到有人因盗伐红豆杉,而被判刑的新闻。
世界上已发现的红豆杉植物有11种,在我国境内有4个原种1个变种,分别是东北红豆杉、云南红豆杉、喜马拉雅红豆杉、喜马拉雅密叶红豆杉、南方红豆杉(变种)。
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些高干子弟把曼地亚红豆杉种子带回国内,天价卖给与政府关系密切的企业,由此开启了我国人工种植红豆杉的历史。由于红豆杉题材不同寻常,在专家鼓吹、政府推动下,红豆杉产业在2002年前后达到高潮。先期入行者炒苗成风,获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当时的红豆杉,被誉为“摇钱树”,更多的企业和个人因此蠢蠢欲动。
那个时候,我正主持浙江省农业高科技示范园区工作,因为有华东最大的组培楼资源,自然对具有高附价值的植物倍加关注,也因此了解了红豆杉的前世今生,也就没有跨入这个行业。
若干年以前,浙江省林科院洪利兴研究员问我,热炒的红豆杉还能种植吗?我的回答是种植红豆杉的目的如果是要提取紫杉醇,因为种植区域局限性大,生长速度太慢,产业化开发受制于人,投资回报周期太长,是不能种的。而如果用于园林绿化,因为国内绝大多数地方的气候环境不适合种植,而且年生长量小,景观效果不理想,加上国内种植的基数已经很庞大,也不能再种了!
说到紫杉醇提取,这里必须提到一家与紫杉醇提取有关的企业——信汇科技,这是清华大学工业开发研究院旗下的一家高科技集团企业,业务涵盖新材料、新能源、新医药、医疗器械、移动医疗、手术机器人、智慧城市建设运营等众多行业门类,各产业领域在国内均排行第一,在国际上也处于领先地位。
信汇科技下属天津信汇制药就有紫杉醇的提取项目,其紫杉醇的提取量在世界排名第三。信汇科技董事长朱德权教授有一次来拜访我,我们的话题自然也聊到了红豆杉和紫杉醇,他告诉我,他们所用的红豆杉原料全部来自欧洲,是欧洲红豆杉修剪下来的枝叶,而国内的红豆杉虽然种植面积很大,数量也不少,由于品种的原因,目前的技术,提不出纯净的紫杉醇。
欧洲国家广泛种植的红豆杉品种是欧洲红豆杉,由于气候适宜,种植量很大,是优秀的园景树种。作绿篱和造型树来种植是常态,并采用强修剪来保证它绝佳的园林效果,而修剪下来的枝条能够卖到两万美元左右一吨,也确实有很好的经济效益,这在国内是不可想象的。
他同时提到,由于原料成本高昂,信汇目前真在研发紫杉醇的人工合成技术,用不了多久,技术就会成熟,提取技术就会被合成技术所取代。
这里还要提到一家以前经常在电视上做广告的企业,由于红豆杉种植规模相当大,紫杉醇提取无门,转而在全国开了开了很多家红豆杉连锁店,并打出匪夷所思、颇具诱惑力的广告——家有金山银山,不如有棵红豆杉。一年之后,连锁店基本上都关门歇业。
因为红豆杉在家庭条件下的长势更缓慢,气候环境也不易控制,树姿也算不上优美,至于能否净化空气,提供足够的负离子,家里种了红豆杉就有抗癌效果那些事,只有老天爷知道!
而用在市政绿化上的例子在南方也有一些,一些地方作为形象工程、政绩工程,把红豆杉当做行道树,不但价格昂贵,不好管理,而且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现在已经没有哪个地区再搞类似出力不讨好、饱受争议的政府工程。
现在只能说我国红豆杉种植品种选错了,而当时鼓噪一时的专家和政府官员再也不会为红豆杉论长短了,毕竟那一页历史已经翻篇,谁还会重翻旧账。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产业的没落和种植者的自食苦果。
(未完,待续。《红豆杉产业的潮起潮落,谈谈的无花果未来(二)》)